我们是华东政法大学暑期实践小组，今年7月至8月通过线上电话访谈和线下一对一访谈的形式，调研了奉贤区、黄浦区、松江区等区域的多家小微餐饮店家。通过对商家者的深度访谈，我们发现上海市的小微餐饮商家在由线下餐饮向外卖餐饮过度和流向时，面临着许多新的生存挑战。小微商家很难在这场平台折扣的洪流中获利和生存。

图为实践小队集结合影

根据访谈我们了解到，小微商家存在的现实问题是：

1.外卖市场存在平台垄断问题导致商家议价权缺失。

外卖平台集中化很强，美团、饿了么垄断市场，良性的市场竞争缺乏，导致商家对平台依赖度高，因此失去了议价权。所以平台抽成挤压商家利润问题，商家维权实际需要一定的机构和政策支持，从商家自身营业策略上实际缺乏努力空间。目前商家普遍反应是“今年年初，应美团徐汇区业务经理的要求加入了拼好饭，并且致力于外卖项目。自加入拼好饭以来，订单的数目有了明显的增加，但店铺的收入不升反降。”“外卖平台在耗费他比堂食更多精力的情况下，经常是入不敷出的。”我们也了解到，在该店铺，点一份拼好饭，虽然美团对其有一定程度上的补贴，但是仍不足以平衡精力与成本上的支出，加入拼好饭的唯一作用就是为了冲流量，从而维持店铺的生计。

2.外卖平台流量分配机制压迫受益。

商家表示，流量与外卖单量相互挂钩，流量多了，在拼好饭和一般外卖平台才会显示于前列以增加单量，而单量的增加也同样会使流量有所上涨。这就使得商家不得不加入平台的内卷，不断降低收益以求生存，因为如果不降低收益，就无法获得更多的推广，就会逐渐失去单子，直到倒闭的结局。

图为实践小队与黄焖鸡米饭店铺店主访谈合影

3.商家外卖盈利途径中存在用户诉求冲突。

结合我们针对用户的线上问卷内容，“您考虑的堂食相关问题被优化改善”的情况下，仍然有23.8%的人不愿意选择通过堂食支持商家，目前愿意因为外卖而前往堂食的用户其中用户的留言集中在“实在不想出门”和认为“外卖和堂食本身就是两种不一样的东西，点外卖只是因为方便，而堂食往往是因为有相对重要的事情需要一个好的场合”。可见小微商家愿意薄利以实现“外卖向堂食引流”的效果实际不佳，而由于存在的平台压迫，外卖价格进一步降低，选择外卖成为了压倒性比例，商家利润进一步降低。

4.堂食和外卖竞争非良性。

我们发现，外卖非但不能够想商家希望的那样为店家的堂食引流，反而成为了一种局限。被访谈的商家说道：做外卖会亏本但是他们不得不为了存活而亏本做下去。由于外卖的优惠，用户会为了优惠而选择外卖，那么来店内堂食用餐的人数就会减少，主要导致老顾客从线下转至线上，使堂食这一主要利润来源式微。而这类商家还需要兼顾堂食环境打理和外卖的话，他们很难去用外卖赚的钱来平衡自己付出的精力，进而又寄希望于做外卖翻身，从而陷入一种完全无法得利的恶性循环。

图为实践小队在老鸭粉丝汤电访谈

同时，由于原材料价格的不断上涨、人力成本的增加以及平台的抽成比例等因素，都使得商家的经营压力与日俱增。为了维持生计，一些商家可能会选择降低食品品质、减少分量、缩减包装成本，甚至通过“幽灵厨房”提供优质餐品，这不仅会引起用户的不满，大幅度提高食品安全风险，也会对平台、商家的品牌形象造成损害。而且，不同规模和类型的商家对于政策的适应能力和需求也存在着很大的差异，这进一步增加了政策落实的难度。而进一步，根据线上问卷调查结果，外卖卫生在用户最为关心的问题中占据压倒性比例，用户因对卫生健康的担忧失去对商家的信任，走向恶性循环。

图为实践小队在游娌老鸭粉丝汤的合影

由此，着眼于小微商家的生存和线上线下餐饮业的可持续发展，我们提出了以下解决问题的对策建议。

1.政策建议

推动《网络交易平台收费行为管理条例》立法：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要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民营经济促进法》《指南》等文件相继落实，但针对平台收费行为、平台规则制定行为等的强制监管手段欠缺，因此建议将《指南》上升为行政法规。

2.行政管理建议

建立平台收费规则、标准监管机制：《指南》第十三条指出：“鼓励平台项市场监管部门报告收费合规情况”，然而对相关机制的建立并未提出具体要求，建议将对平台收费规则、标准纳入行政许可范围。

建立行政处罚机制：增设“平台违规收费罚则”等惩罚性措施，如：平台制定的收费标准显失公平，对商家造成侵害时，可由政府审查并处罚款或根据平台上一年度营业额按比例进行罚款。

建立行政强制手段：增强政府在非常时期对市场的调节能力，政府帮助完善平台强制响应机制，对触发条件进行规定，在有证据证明平台恶意破坏市场秩序时，政府可以强制调取或要求平台强制公开涉案数据、信息，并且实施后台监管。

3.措施建议

鼓励、促进、推动并监督平台信息公开：鼓励平台做好相关信息、算法公开（声明属于商业秘密的除外），如：平台在提供新的服务和产品时，应当主动向公众公示服务与产品的收费模式，主动向公众提供平台规则、平台服务、产品收费等内容的查询方式。并监督平台向商家主动告知服务与产品收费的有关内容。

鼓励建立行业自律组织：建议鼓励、推动形成区域性线上餐饮行业自律组织，成立区域性商户权益合作社，推动赋权商家集体议价。政府应构建该合作社内部架构，如以“外卖订单占比”因素进行划分，配备法律顾问以及平台观察员作为维权辅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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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定：林礼晨    责编：赵旭 + 投诉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