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云报7月11日讯(通讯员 廖君月)在客家话社会实践调研中,客语缀韵寻迹实践团深入玉林,将耳朵贴近这片土地的心跳,用脚步丈量方言的厚度。通过调研团队不仅收集了丰富的语言素材,更在一声声亲切的“阿姆话”(客家话)中,触摸到了客家文化坚韧而温热的根脉。
当团队询问社区的小朋友小宇:“你知道‘鸡嫲’是什么意思吗?”小宇却认为这是母鸡;再问他家里人怎么叫他,他骄傲地挺起胸脯:“我叫‘阿宇’!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这么喊,幼儿园小朋友还羡慕我呢——他们都说‘阿’开头的名字像动画片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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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队员采访儿童 孩子们的世界像一块柔软的海绵——他们本能地亲近长辈口中的亲切称谓,因为这些词缀包裹着家庭的温度;却又在同伴压力下,悄悄将“蚂蚁子”“牛牯”这类“老派词缀”收进抽屉。这种矛盾恰恰反映了语言传承中最真实的“代际缓冲带”:儿童不是拒绝传统,而是在寻找“亲切感”与“融入感”的平衡点。
在山间的小屋旁,我遇到了24岁的阿琳。她是土生土长的玉林妹,大学毕业后留在广州工作,这次回老家是为了参加堂弟的满月酒。“刚上大学时,室友问我‘你奶奶怎么喊你?’我说‘阿琳’,她们还以为我在叫自己。”她笑着翻出手机相册,“但每次过年回家,听到阿婆喊‘阿琳女’(阿琳姑娘),或者街坊喊‘细妹兜’(小姑娘),心一下子就软了——这些词缀像密码,一开口就知道是自家人。”
问她对词缀变化的感受,阿琳提到了两个细节:一是现在堂弟堂妹这一代,已经很少说“碗仔”(小碗)、“石头头”(石头),取而代之的是普通话直译的“小碗”“石头”;二是她发现商家用“阿妹茶粿”“老货铺”这类带词缀的招牌招徕顾客时,自己会忍不住多看两眼。“上周路过一家叫‘打拼客家嫲’的文创店,T恤上印着‘硬颈客家仔’,我立马下单了——不是图好看,是那种‘原来还有人记着这些词’的亲切感。”
青年群体对词缀的态度更像“情感开关”:日常交流中或许会向普通话靠拢(比如用“妈妈”代替“阿婆”),但在特定场景(如回乡、看到乡土文创)时,词缀会瞬间激活记忆深处的归属感。他们未必能精准说出每个词缀的语法意义,却本能地懂得:这些带着“阿”“公”“兜”的词汇,是连接故乡的“声纹身份证”。
图为队员采访客家青年人
中年人是语言传承的“桥梁群体”:他们既经历过词缀最鲜活的日常场景,又面临着下一代语言习惯的冲击。他们的矛盾与努力,恰恰是客家话词缀能否延续的关键——不是要求孩子完全复刻老派用法,而是让这些词缀在新的生活场景里找到“存活的理由”。
这次调查让我明白,客家话词缀从不是博物馆里的标本,而是活在每一代人对话中的“声音地图”。儿童用它搭建与家庭的亲密桥梁,青年借它唤醒乡愁的记忆开关,中年人则像守护火种的引路人,在变化中寻找传承的缝隙。
当小宇说“阿婆比奶奶甜”,当阿琳买下“打拼客家嫲”的T恤,当陈姐指着祠堂牌子教孩子认“张家兜”——这些细碎的瞬间里,藏着语言最本真的生命力。或许未来的某一天,“鸡嫲”“牛牯”“阿哥”不会出现在所有人的日常对话中,但它们会以更柔软的方式存在:可能是文创产品上的趣味标语,可能是家族聚会时的亲切称呼,也可能是游子归乡时听到的一声“细妹兜,回来啦”。
词缀的温度,从来不在“是否被所有人使用”,而在“是否有人愿意记住”。而这,正是我们调查的意义——不是记录消逝,而是见证传承如何在“新旧对话”中,继续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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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定:吕玉琳 责编:赵旭 + 投诉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