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丰的舞步,醒在山风里,从角落到C位:小天懿努力的十五天。

发布时间:2025-08-16 19:58   来源:大学生云报 | 冯洋   阅读 1.3万+一键复制本页标题和网址

实践心得

在去荔波县水丰小学支教的十五天,像一场不期而遇的雨,落在我心里,也落在孩子们的舞步里,当我带着着舞蹈鞋踏上那条蜿蜒的山路时,从未想过这片土地会以如此热烈的方式,在我心里种下一片永不凋谢的舞蹈记忆。作为一名即将大二的舞蹈表演专业的学生,我带着对中国舞的执念而来,却在孩子们的眼神里,读懂了艺术最本真的模样。

最初的课堂是安静的。我教他们兰花指——指尖要像捏着一片羽毛,教他们山膀——手臂要像拉开的弓,孩子们怯生生地模仿,眼神里藏着好奇,却不敢有太多动作。山区的孩子很少接触舞蹈,陌生感像一层薄纱,蒙在他们脸上。我耐着性子一遍遍示范,从手腕的弧度到肩膀的舒展,看着他们从僵硬到渐渐放松,心里悄悄松了口气。有个扎马尾的女孩偷偷抬眼看我,发现我在看她,又猛地低下头。我忽然意识到,对这些从未接触过舞蹈的孩子来说,“标准动作”这四个字,或许像一道无形的门槛。

图一 

转机出现在第二节课。我不再执着于动作,而是带着他们跟着音乐拍手、转圈,把脱掌变成“摘果子”的动作,把按掌想象成“捧泉水”。忽然有个小姑娘笑出了声,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教室里的空气一下子活了。原来他们不是抵触,只是需要一点勇气——一点被允许“不完美”的勇气。从那天起,每节课前都有孩子追着问:“老师,今天还有舞蹈课吗?今天跳什么?”

图二

后来要排节目,小班选了《渔家小姑娘》。选这个是因为有斗笠道具,动作里有弯腰、抬手,能编成像农民伯伯种地、摘菜的样子,跟他们的生活近。斗笠刚发下去,几个调皮的就顶在头上转,斗笠掉了一地,捡起来又接着闹。我没说他们,只是做了个“弯腰插秧”的动作,告诉他们:“这是在跳家人们干活的样子呀。”话音刚落,孩子们忽然就安静了,捡斗笠的动作都轻了不少。

有个低马尾的小姑娘,记动作总慢半拍,斗笠戴不稳,跳着跳着就滑到脖子上,像挂了个大帽子。但她从不偷懒,掉了就赶紧扶正,再跟上节奏。有次排练完,我看见她在教室后面自己练,太阳从窗户照进来,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小小的身子一弯一抬,斗笠在影子里晃来晃去,像只努力扇动翅膀的小鸟。

大班的《上铃鼓》可费了劲。一开始男生们都往后缩,说“这是女孩子跳的”。我把铃鼓分给他们,让先敲着玩,听着那“咚咚”的响,有个男生忍不住跟着踩起了脚。我赶紧说:“对喽,就这么跳!”慢慢的,他们也不别扭了,铃鼓敲得震天响,动作虽然还有点僵硬,脸上却有笑了。

图三

最让我难忘的一个小姑娘叫天懿。她是中途转来的,第一次上课站在最后,别人跳她就看着,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下课的时候,我看见她蹲在操场边,手指在腿上划来划去,像是在默记动作,脸上闷闷的,像蒙了层灰。我走过去,她赶紧站起来,低着头不说话。我拉着她的手说:“老师教你,别怕。”

 我把前面教的动作重做了一遍,她掏出个旧手机,打开录像对着我。“回家慢慢看,跟不上也没事,老师明天再教你。她点点头,小声说了句“谢谢”。没想到第二天上课,她居然能跟上大半,有些动作比先来的同学还顺。后来才知道,她晚上在家对着手机练到半夜,奶奶催了好几次才睡。那股子韧劲,像山里的小树,看着细弱,根却扎得深。

图四

 因为她跳得好,我让她站到C位,带着几个记不住动作的同学练。教别人的时候,她特别耐心,会把动作拆成“先抬左脚,再抬右手”,说得清清楚楚。我才发现这姑娘不光肯练,还有天赋——同样的动作,她跳出来就带着股灵气,眼神里有光,像山涧里的水,亮亮的。可一想到她可能没机会学专业的舞蹈,心里就有点堵得慌。这大概就是我来支教的意义吧,哪怕只能帮她点亮一点点光呢。

汇报演出顺利举行。音乐响起时,孩子们排着整齐的队伍站上台,灯光照亮他们带着些许紧张却格外认真的脸庞。天懿站在C位,不慌不乱,认真带领着同学们完成节目。队伍里没有再出明显的差错。之前总记混动作的小男孩,跟着铃鼓的节奏稳稳踩着步点;转错方向的小雨,眼神里再没了慌乱。孩子们的动作或许不算百分百标准,但每一次抬手、每一次摇铃鼓,都带着一股子专注的劲儿,像是要把十五天里练会的本事全亮出来。

 三!二!一!咔嚓!文艺汇演的余温还没有散,我们便拍了大合照,合照里的孩子们挤得紧紧的,有的鼻尖沁着薄汗,有的嘴角还挂着没褪尽的笑意,原来比起舞台上的完美亮相,这些藏在合照背后的小瞬间,才是他们这次演出最珍贵的收获呀。

图五

我想这大概就是支教的意义吧——我们带不走山里的贫瘠 却能种下一颗种子 或许是一个舞蹈动作 或许是一个鼓励的眼神 总有一天,它会在某个孩子的心里发芽 长出属于他们自己的 向着阳光的姿态 而我带走的,是比任何舞台经验都珍贵的礼物是在最朴素的土地上,见过最动人的绽放!

图六

 在水丰小学支教的15天,像一场被山风与蝉鸣浸润的梦,醒后满身都是细碎而温热的回响。十五天太短,短到不足以教会他们所有技巧;十五天又太长,长到足够让我明白:真正的舞蹈,从来不在练功房的镜子里,而在一颗愿意为热爱全力以赴的心里。而我何其有幸,曾在那片土地上,见过最纯粹的舞动,听过最清亮的生长。

撰文|贵州大学 许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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